可谁让她现在只是个花拳绣腿、娇气羸弱的小妇人呢？
还未到日中天，天上忽然一道雷声，哗啦啦地下起了大雨。
阳光正灿烂，湖面泛着刺眼的金色，淅淅沥沥的雨打在湖面，打碎了这一片光。
碎落的金光又黏在湖面翻跳飞溅的雨滴上，或是撒在一圈一圈儿的水纹上。
“哎呀，下太阳雨了。”
江秋洵愉悦的声音带着笑意，拉着楚婵，打着伞，不但要站在船舱上，还非得站在船舷边，指着湖面大惊小怪。
“看，有鱼。”
湖面上，一条青色的小鲤鱼跃出水面小半尺，许是听到了她的声音，惊惶地摆着尾巴藏进了水中。
“嗯，看到了。”
楚婵把她的手从雨中拉回伞下，用素白的手帕给她擦肩臂上的水珠。
江秋洵看着她专注的眼睛，又想起之前她看庚帖的眼神，终于在这一刻抚平了心中残留的一丝妒忌。
目光下移，扫过唇瓣。
在阳光和潮湿的雨中，楚婵浅淡的唇色多了几分亮泽，像是被照耀和浇灌后的含苞欲放的花蕾。
江秋洵偏头凑上去，轻轻碰了碰，在缝隙处探出一点舌尖。
楚婵含住粉嫩的舌尖，引进唇中，就像此刻的阳光和雨露，细密地纠缠，任由江秋洵放肆品尝。
江秋洵又闻到了熟悉的香。
在艳阳下的水汽里，阿婵脖颈处的香多了一点潮湿的味道，诱人坠落，白日失礼。
楚婵手中的伞微微偏了偏，挡住身后的目光，让两位主人共浴湖光山色。
江秋洵满足地喟叹，蠢蠢欲动之际，楚婵放开了她，拿出一张新手帕为她擦拭唇角。
素白的手帕温软光滑，带着体温，贴上江秋洵的脸。
她的肌肤柔软光滑，指尖抵着绸绢，薄薄的一层阻隔似有若无，轻柔地擦拭好似温柔的抚摸。
方才本就被蹂躏得发红的唇色，又被绸绢上的手指再临幸了一遍。
江秋洵好似没有察觉，只面带笑容，眯着眼睛，意犹未尽地回味，甚至还微微抬着下颌，方便楚婵在自己的脸上为所欲为。
过了一会儿，散在风中的暧昧渐渐淡去，她才问：“阿婵，你听过白娘子的故事吗？”
楚婵道：“不曾。”
江秋洵便把剧版的白蛇故事简单讲了一遍。
听着雨声，江秋洵道：“白蛇和许仙第一次见面，就是在湖边的雨天。
你当年也救了我，这么看来，我是不是你的白蛇？”
楚婵罕见地没有赞同她，而是道：“你不是白蛇，我也不是许仙。
我不会因他人之言而疑你，却也不如他良善天真。”
江秋洵道：“所以我喜欢的是你呀。
良善者可欺，我还是想要你做个狡猾的商人去欺负别人。”
楚婵道：“我私心甚重。”
江秋洵的一根食指点在她的胸口，手指不轻不重地推了推，嗲声嗲气道：“哦那你的私心里有没有人家呢？”
楚婵轻轻握住她的手指，道：“我的私心，是你。”
江秋洵笑得灿烂：“那可太好了。
继续保持。”
她欲拒还迎地抽了抽手指，手指没抽出来，人倒是又贴了过去，以至于两人紧紧靠在一起，轻声笑语。
这时，远方岸边一叶扁舟分浪而来。
画舫上警戒的护卫立刻提剑站在护栏边，紧紧盯住小舟来的方向。
“来者何人？！”
那小舟上奋力划桨的人大声回话道：“我是老晏！”
正泰商号的护卫们平日里三不五时被晏寒飞骚扰搭讪，竟不知不觉混得很熟了。
这护卫见是他来，不见外的喊到：“你怎么来了？”
这会儿的晏寒飞应该正和封青筠在
晏寒飞道：“是给夫人的信，十万火急！”
江秋洵靠在楚婵身上朝他挥了挥手绢。
什么十万火急？天塌下来她都才不急。
谁知晏寒飞又道：“是南边儿亲戚来了。”
之前一点儿不急的人差点吓得从船上掉下去。
——那，急还是有点急了。
……
江秋洵的预感是对的。
信是封青筠寄来的信，亲戚是南边儿南隐派来的亲戚。
楚婵并没有问她的亲戚为什么在南边儿，也没问是南边儿哪里，更没有问谁要来。
楚婵只是问：“家中人什么时候到？可否需要特别的准备？”
江秋洵道：“不用不用。
只是人来得急，也不知来了几人，我去看看情况。”
江秋洵怕楚婵询问家里人的情况，又发过誓不能撒谎，当下乘舟和晏寒飞上了岸，落荒而逃。
她没带顾婓，说是有晏寒飞就够了。
楚婵并不阻止。
等他们走了没一会儿，一只鸽子飞来画舫，楚昭节取来传书，递给楚婵，道：“南隐派长老阿杜嘉来了繁州。”
楚婵扫了一眼，双手合十，掌心写着情报的纸张顿时化作碎屑。
楚昭节问：“主上，此人蛊术厉害，抓活的我恐怕拿不下她，要不还是等二师姐出手？二师姐这几天也该到了。”
楚婵摇头道：“不用管，由她去。”
楚昭节诧异道：“不抓她？那为何引她来咱们这儿？”
前段时间，楚昭节按照楚婵的吩咐把万蛇王胆的秘密透露到南边儿去。
南隐派的人还没来，却先引来了魔教阴阳门门主邓全。
那时候她师尊的眼睛还没痊愈，幸好被顾道长赶跑了，此刻想起来楚昭节还有些后怕，担心师尊受了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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