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地方，怕是也不需要香火这种东西了吧。”
李衍无言以对，目光忽地被老树下坐着的一名高大老者吸引。
对方看上去和普通老人差不了多少，只是细细感受，却仿佛高山和大海，不可揣摩。
“这就是正一观的那位老观主吧？化神返虚，果然返璞归真。”
李衍跟着吴桂走过去，对大宗师的层次有了更深的理解。
“两位请坐。”
老观主微微一笑，指了指身前的两个木墩，同时又倒了杯茶。
李衍神情诧异。
传言大宗师都高高在上，对方倒是平易近人。
正想着，老观主忽地看了过来，笑道：“你便是李衍吧？英雄出少年啊。”
“前辈过奖。”
李衍分不清楚对方的用意，客气回应。
老观主似乎也只是随口一提，下一句便转移了话题，“你们的来意老道已经知晓，正一观会支持此事。”
这个回答在意料之中。
两人对视一眼，吴桂又笑道：“前辈，那青山宗那边？”
老观主轻笑一声，抿了口茶。
“想必你们也清楚，青山宗虽和我们有联系，但这毕竟是他们自家事，老道怕是不能帮他们做决定。”
吴桂眼底略带失望。
曾经的正一观乃是青州正道魁首，其中剑修一派最为强横。
后来随着门内弟子越来越多，一些矛盾已经无法避免，剑修一派索性就独立成了青山宗，不再以道士自居。
本就生性洒脱、不服就干的他们，恐怕没那么容易配合锦衣卫做事。
这也是李衍两人，最想解决的问题。
“不过。”
这时候，老观主却意味深长笑道：“人，老道已经帮你们请过来了，能不能说服他们，就看你们了。”
吴桂顿时一喜，“多谢前辈。”
他很清楚，有对方出面，青山宗不至于再反对登名造册的事情。
往大了说，同意此事就是向朝廷服软，丢了脸面。
往小了说，就是入个户口而已。
“只是，怕是会被刁难啊。”
吴桂心中无奈，实力不如人，也没有任何办法。
告别了老观主，两人跟着秦文定一路朝着道观之内走去，片刻后来到后院。
院子里仅有两人，相对坐在圆木桌旁。
左侧中年男子穿着洗的发白的青袍，若不是眼中偶尔流露出的精芒，怕是会被人误会为穷酸书生。
右侧一人，是名身穿黑衣的年轻女子，气质冷峻，容貌只能算是中上，一双眼睛却极为明亮。
一把三尺长剑放在不远处的桌面，表明她也是一名剑修。
秦文定走了过去，指了指李衍两人，温声道：
“江师伯，宁师妹，这两位，便是青州来的人了。”
话音落下，中年男子只是一笑，点头示意，并未多言。
那名黑衣女子却是凝眸打量了李衍片刻，才收回视线，冷淡开口。
“资质不错，可惜明珠暗投。”
李衍无言以对。
这就挑上刺了？
此话一出，哪怕是一旁的吴桂也有些绷不住。
说的好听一点是明珠暗投，说的不好听的就是明明人模狗样，偏偏要去给朝廷当狗。
李衍不以为意，平淡道：“不是姑娘是？”
“宁凝。”
黑衣女子冷冷开口，并未看他。
李衍却是心中微动。
为了做好马踏青州江湖的事情，一些主要的人物他自然也记在了心中。
宁凝，青山宗掌门亲传弟子。
说起来，也是个彪悍人物。
与自小便在正一观长大的秦文定不同，数年前，宁凝本是一名再普通不过的农家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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