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星原的草会光。
孩子们的合脉舟刚驶过叠彩山的织色路,就被片柔软的星草接住——草叶是淡银色的,叶尖缀着细小的光粒,像撒了满地的碎星,踩上去沙沙响,像无数细小的甜种在呼吸。
最小的孩子摘下片草叶,叶在掌心蜷成颗小星,星里映出彩岩灵的岩爪,他举着小星欢呼:“是‘星草籽’!”
原中心的草甸里嵌着无数半透明的“落星晶”
,近看才现是草与星的结晶——有的像凝固的星轨,裹着微光;有的像流动的甜,刻着暖脉纹。
双丫髻女孩拾起块落星晶,晶体内突然浮现棋路,与叠彩山的叠彩棋谱末端严丝合缝。
“是‘落星棋’!”
她翻着《棋脉谱》,书页上的字迹随星光闪烁:“落星原的草能储星,亦能蕴甜,缺的是让光扎根的土。”
落星原的原住民——那些藏在草下的“星草灵”
,终于从草甸里钻出来。
它们的身体是星草与光雾的混合体,移动时会让周围的草叶亮,光里藏着暖脉纹的碎片。
“我们等‘织彩花’很久了,”
领头的星草灵用草叶指原心的“聚星泉”
,“花的彩能让星光落地,甜不再漂泊。”
戴斗笠的男孩把织彩花的种子撒在聚星泉边,种子遇泉里的星水立刻绽放,花瓣的彩与星草的光相融,像无数条彩色的线缝缀星空,原本零散的落星晶竟慢慢聚拢,在泉边拼出半张光的纹图,缺的那半,正好对着原外的“回音谷”
。
“是‘缀星花’!”
他望着图的缺口,“赵奶奶的后人说,‘流浪的星,落了地才是家’。”
扎羊角辫的女孩教星草灵做“星甜纹”
——用聚星泉的星水、织彩花的花汁、叠彩山的融色砂调和,画在草甸的土上,干后会变成会光的暖脉线。
星草灵们学得用心,它们的草叶划过土面,留下的纹与孩子们花籽袋里的叠彩籽相融,竟在半空拼出流动的星轨,像镜光湖的虚实图在原上光。
孩子们和星草灵摆了场“聚星局”
。
用的是聚星泉炼的“星土棋”
,白棋聚星,黑棋凝土,落子处的草甸会浮现对应的光纹,最后在泉边拼出的纹图突然亮,与回音谷的甜痕产生共鸣,谷里传来隐约的回响,像在回应原的暖。
星草灵的小灵突然往图上撒了把“扎根土”
——是原底最深的壤,图上的光纹立刻扎下根,与土纹完美交织。
合脉舟的船底此刻生出新的“踏星板”
,板上的纹与缀星花的根须完全吻合,船在草甸行驶时,能收集沿途的星光,储存在舱内的“储星罐”
里,罐壁印着所有见过的星图,像本流动的星册。
双丫髻女孩往罐里放了朵缀星花,罐内立刻传出混着草香的清响,雾气里浮回音谷的谷图,图上的“响甜崖”
标着亮晶晶的点,像在说“下站到了”
。
当第一缕星光顺着拼好的纹图流进回音谷,孩子们知道该往谷的方向去了。
星草灵们用最亮的星草在原边铺了条“引星路”
,路上的草叶每踩一步就亮一分,连成条通往谷口的光带,最末的光点直指谷中心的“共鸣石”
。
“我们会把星甜往谷里送,”
领头的星草灵用草叶碰了碰孩子们的花籽袋,“就像你们说的‘星光落了地,甜就扎了根’。”
合脉舟驶离时,聚星泉的缀星花突然与所有星草合唱,歌声透过引星路传到回音谷,谷里的岩壁竟泛起星芒,像在回应原的暖。
最小的孩子对着原上喊了声“再会”
,回声裹着草的柔、星的亮,像给星草灵们留了句带暖的诺。
而灵脉渠的水,此刻正顺着聚星的纹图往回音谷流去,水流过的地方,星在扎根,甜在蕴育,暖在蔓延——
宇宙的每个角落,都在变成会做梦的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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