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黑影来去如风，篝火的光摇曳不定，我甚至没看清是男是女，是老是少。
他只往老头手里塞了东西，然后就消失了，像山林里的一个幽灵。
老头鼾声如雷，睡得死沉。
可我分明看到，在那黑影靠近又离开的瞬间，老头搭在膝盖上的手指，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
他没睡！
他在装睡！
这个现让我后背瞬间被冷汗湿透。
这老头果然有问题！
他和那黑影是一伙的！
他们到底想干什么？刚才传递的是什么东西？是针对我们的消息吗？
我躺在那里，一动不敢动，牙齿咬得咯咯响，感觉每一秒都像一个时辰那么漫长。
狗娃在我旁边睡得迷迷糊糊，偶尔咂咂嘴，根本不知道刚才生了多么可怕的事情。
我就这么睁着眼睛，死死盯着老头的方向，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
老头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像是刚睡醒一样，揉着眼睛坐起来。
“天亮了，娃子们，起来赶路吧！”
他声音洪亮，和往常没什么不同。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也装作刚醒的样子，揉了揉眼睛。
狗娃被吵醒，懵懂地坐起来。
老头开始收拾东西，动作不紧不慢。
我偷偷观察他的手，和昨晚一样，看不出任何异常。
那个黑影塞的东西，好像凭空消失了。
“走吧，今天加把劲，翻过野猪岭，下午就能到河边了。”
老头背上背篓，带头往前走。
我和狗娃默默跟上。
经过老头昨晚坐的地方，我故意放慢脚步，用眼角余光仔细扫视地面，除了灰烬和脚印，什么都没现。
白天的山路更加难走，荆棘丛生，怪石嶙峋。
老头依旧在前面带路，时不时提醒我们小心脚下。
但我心里的警惕已经提到了最高点。
他每一个看似随意的动作，每一句平常的话，在我眼里都可能藏着阴谋。
走到一处陡坡，老头停下来，指着下面说：“看，下面那条白练子就是河，河边那些大块的，就是青石头。”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条河流蜿蜒在山谷间，阳光下闪着粼粼波光。
河滩上，确实散落着许多巨大的青色岩石。
“青石”
到了！
可到了之后呢？接下来该怎么办？这老头会带我们去哪里？
下坡的路更陡，我们几乎是手脚并用地往下爬。
老头走在最前面，身手出奇地敏捷。
快到坡底时，他忽然脚下一滑，“哎哟”
一声，整个人朝着坡下滚去！
事情生得太突然，我下意识地想伸手去拉，却抓了个空。
只见老头像个皮球一样，骨碌碌滚下了陡坡，撞在一块大青石上，不动了！
我和狗娃都吓傻了，呆立在半坡上。
“爷爷！”
狗娃带着哭腔喊道。
我也慌了神。
怎么回事？意外？还是……苦肉计？
我们连滚带爬地冲到坡底，跑到老头身边。
只见他双目紧闭，额头撞破了，流着血，脸色苍白，好像昏了过去。
“爷爷！
爷爷你醒醒！”
狗娃摇晃着老头，带着哭音。
我蹲下身，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很微弱。
又摸了摸他的脉搏，跳得又乱又急。
是真的受伤了？不是装的？
我正不知所措，忽然，眼角的余光瞥见，老头那只原本自然垂落的手，手指极其轻微地、有意无意地，在身旁的沙地上，划了一个奇怪的符号！
那符号，像是一个圆圈，里面点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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