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县城找曹师爷？”
狗娃吓得脸都白了，“哥，那不是自投罗网吗？曹师爷可是县太爷的小舅子，跟张书吏他们是一伙的！”
我何尝不知道危险？但何先生临别前的话，像针一样扎在我心里。
“账在曹”
“小心周”
。
如果周典史不可信，那账本在他手里反而更危险。
而密信的关键，可能就在曹师爷身上。
眼下唯一可能破局的地方，就是县城，就是曹师爷！
“灯下黑。”
我对狗娃说，“他们肯定以为我们逃远了，绝对想不到我们敢回去。
而且，要救你爹和何先生，必须拿到真凭实据。”
狗娃似懂非懂，但出于对我的信任，还是点了点头。
我们不敢走城门，绕着城墙根走，寻找防守松懈的地方。
县城年久失修，有些地段的城墙塌陷了，只用荆棘栅栏勉强堵着。
后半夜，我们找到一处栅栏破损的地方，钻了进去。
城内寂静无声，偶尔传来打更的梆子声。
我对县衙周边还算熟悉，带着狗娃专挑黑暗的小巷穿行，躲开巡夜的兵丁。
曹师爷不住在县衙内，而是在离县衙不远的一条僻静巷子里有座独门小院。
这是以前听杂役房的人闲聊时知道的。
我们摸到曹师爷家后院外。
院墙不高，我让狗娃在墙根阴影里放风，自己搓搓手，攀着墙缝爬了上去，探头向院里张望。
院子里黑灯瞎火，静悄悄的，看来都睡熟了。
我悄无声息地滑下墙，落地时踩到一块松动的砖，出轻微声响，吓了我一跳，赶紧蹲下不动。
等了一会儿，没动静，才松了口气。
曹师爷会在哪里藏东西？书房？卧室？
我猫着腰，挨个窗户听动静。
来到一间有雕花窗棂的屋子外，里面隐约有鼾声，像是卧室。
旁边一间小屋则静悄悄的。
我试着推了推小屋的窗户，竟然没栓死！
我轻轻推开窗户，翻身进去。
借着月光，看出这是一间书房。
靠墙是书架，中间一张书案，堆着些文书账册。
我的心跳加。
账本、密信，会不会就在这里？
我不敢点灯，借着月光在书架上摸索。
都是些寻常书籍账本。
书案上也很整齐，不像藏了重要东西。
难道在卧室？或者有暗格？
我正焦急间，脚下一滑，差点摔倒，慌忙扶住书案，手按在案上一个不起眼的笔洗上。
那笔洗是石头的，似乎……能动？
我试着旋转笔洗，纹丝不动。
又试着按压，还是没反应。
我有些气馁，难道猜错了？
就在这时，外面巷子里突然传来狗娃学猫叫的急促声音！
这是约定的警报信号！
有人来了！
我大惊失色，赶紧想从窗户翻出去。
可已经晚了！
书房门“吱呀”
一声被推开，一个黑影举着灯笼站在门口，冷冷地看着我——正是曹师爷！
他身后还跟着两个手持棍棒的家丁！
“小毛贼，胆子不小，敢偷到我家来了！”
曹师爷阴恻恻地说道。
我浑身冰凉，被堵在屋里，无处可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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