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部里,灯火通明。
闻讯赶来的公社公安特派员面色严肃地坐在主位,李建国、赵卫国等队委分坐两侧,石峰带着几个民兵持枪守在门口。
沈星澜作为受害方和关键当事人,也坐在一旁。
外面,不少社员并未散去,聚在院墙外,屏息听着里面的动静。
沈大富和王金花被分别带进来审讯。
在铁证面前,两人对试图纵火烧毁仓库和沈星澜家菜地的事实供认不讳,签字画押时,手抖得几乎握不住笔。
但当特派员和李建国厉声追问他们是如何提前离开劳改农场,以及受谁指使时,两人的口径却出奇地一致,又含糊得令人起疑。
沈大富眼神闪烁,不敢看人,哆哆嗦嗦地说:“是……是上面的人……俺也不认识……戴着帽子,看不清脸……就给了俺们钱和粮票,还有路费……说……说回来给沈星澜找点麻烦,让她不好过就行……”
王金花也哭嚎着附和:“是啊领导!
俺们也是被逼的!
那人凶得很!
说不照做就让俺们在农场活不下去……俺们不敢不听啊!
具体是谁,俺们真不知道……”
“上面的人?”
“不认识?”
“给钱找麻烦?”
这套说辞,漏洞百出,明显是事先串通好的托词!
背后之人行事谨慎,根本没有暴露身份。
李建国气得一拍桌子:“胡说八道!
什么上面的人?哪个上面的?我看就是你们贼心不死,蓄意报复!”
特派员也皱紧了眉头,知道这背后定然有隐情,但眼前这两人显然只是被利用的小卒子,很难挖出更深的东西。
审讯似乎陷入了僵局。
沈大富和王金花一口咬定不知指使者身份,翻来覆去就是那几句话。
然而,就在特派员准备先将二人收押,后续再深入调查时,异变陡生!
或许是连日来的恐惧、嫉妒,以及此刻面对审问的巨大压力,让王金花的神经终于绷断了。
她看着端坐在一旁,自始至终神色平静、甚至带着一种让她无法理解的淡漠的沈星澜,再看看自家男人那副烂泥扶不上墙的怂包样,想到自己可能面临的再次重判乃至更严重的后果,一股极致的怨恨和疯狂如同毒焰般从心底窜起,瞬间吞噬了她所有的理智!
她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住沈星澜,五官扭曲,用尽全身力气,尖声嘶吼起来,声音刺耳得几乎要划破屋顶:
“都是你!
都是你这个妖孽!
扫把星!
是你克死了你爹娘!
现在又来克我们!
你不得好死!”
她挣扎着,试图扑向沈星澜,被身后的民兵死死按住,但她依旧不管不顾地咆哮,唾沫横飞:
“你根本不是沈招娣!
你爹沈文瀚!
你娘林晚!
他们是特务!
是反革命!
是国家的罪人!
你也是个怪物!
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怪物!
不然你怎么会这些鬼画符的东西?!
你怎么没跟着他们一起去死!
!”
这石破天惊的指控,如同晴天霹雳,在小小的队部里炸响!
刹那间,整个队部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站在门口和窗外偷听的社员们,也全都惊呆了,张大了嘴巴,难以置信地看着状若疯魔的王金花,又看向面色依旧沉静(至少在表面上)的沈星澜。
特务!
反革命!
这两个词,在这个年代,是足以将人彻底打入地狱,永世不得翻身的致命标签!
李建国和赵卫国脸色骤变,猛地站起身。
李建国厉声喝道:“王金花!
你胡说八道什么!
给我住口!”
特派员的脸色也瞬间凝重到了极点,目光锐利地扫过沈星澜,又看向嘶吼完如同被抽空了力气、瘫在地上嚎哭的王金花。
这件事的性质,似乎瞬间变得无比复杂和严重。
然而,王金花这充满恶毒和崩溃的嘶吼,却像打开了潘多拉魔盒。
“特务子女”
、“怪物”
这些字眼,已然如同带着毒性的瘟疫,迅透过门窗,在围观的社员中扩散开来,引了窃窃私语和惊疑不定的目光。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恶毒至极的人身攻击和政治污蔑,沈星澜心中瞬间涌起的并非纯粹的愤怒,而是一种冰冷的、抽离般的分析。
克死爹娘?原主父母去世确有蹊跷。
特务?反革命?这污蔑的背后,是否扭曲地折射出原主父母从事的研究工作涉及机密乃至某些不被当时理解的力量?
怪物?这倒某种程度上接近了真相,但绝非他们理解的那种。
王金花的话,如同破碎的镜子,虽然扭曲,却可能映照出某些被掩盖的、关于原主身世的真实碎片。
她的心境在最初的波澜后,迅归于一种极致的冷静,星源力在体内平稳流转,护持着灵台清明。
沈星澜缓缓抬起头,目光平静地迎向特派员和李建国等人震惊、复杂、探寻的视线,声音清晰而稳定,听不出丝毫慌乱:
“支书,特派员同志。
我父母是清清白白的农民和科研工作者,为国牺牲。
王金花这是污蔑,是狗急跳墙的攀咬。”
她语气笃定,眼神坦荡。
但在她内心深处,一个念头越清晰:必须尽快、彻底地查明亲生父母的真相。
否则,这顶“特务子女”
的帽子,随时可能将她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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