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守慈亲】——
寒风如刀,割着河间城破旧的草屋。
郑五躺在霉的草席上,剧烈的咳嗽震得胸膛疼,喉间腥甜翻涌。
他颤巍巍抓住妻子的手,浑浊的眼睛望向蜷缩在角落的老母亲——老人白蓬乱,身上单薄的棉衣补丁摞补丁,正就着半碗冷粥,用没了几颗牙的嘴艰难吞咽。
&0t;我怕是熬不过这个冬天了&0t;郑五声音沙哑如破风箱,&0t;家里没半亩地,你又不会针线,娘她&0t;话未说完,泪水已顺着凹陷的脸颊滑落。
他攥紧妻子的手,用尽最后力气说道:&0t;若有人愿替我养娘,你你就嫁了吧。
只要娘能活下去,我在地下也能闭眼。
&0t;
郑五走后,妻子依言改嫁给邻村的屠户。
新丈夫虽粗鲁,却也算信守承诺,每日给老人送来口粮。
可日子一长,耐心渐失。
有时饭菜冷硬,有时被褥单薄,每当这时,屋内便怪事频:空荡的灶台上,碗碟突然叮当作响,像是被无形的手摔在地上;深夜里,竹制的扫帚会自己折断,出清脆的断裂声。
那年寒冬格外冷,北风卷着雪花往屋里灌。
老人缩在漏风的墙角,裹着旧棉被瑟瑟抖,忍不住哭出声:&0t;儿啊,娘快冻死了&0t;话音未落,一声巨响轰然炸开,整座屋子都剧烈摇晃,仿佛天边滚来惊雷。
屋顶的尘土簌簌掉落,桌上的油灯忽明忽暗,吓得改嫁的妻子和屠户跪在地上连连磕头:&0t;我们错了!
这就给老人家做棉衣!
&0t;
此后数年,只要对老人稍有怠慢,怪声便会响起。
直到八年后老人安详离世,草屋内才彻底恢复平静。
河间百姓谈起此事,无不感叹:都说入土为安,可郑五即便成了亡魂,也要守着母亲周全。
这份孝心,比铁石还坚,比寒冬里的炭火还暖。
【误闯冥狱】——
隆冬腊月,北风卷着碎雪拍打窗棂。
佃户曹自立裹着打满补丁的棉被,在土炕上烧得满脸通红,滚烫的额头抵着冰凉的青砖墙,嘴里喃喃呓语。
恍惚间,只觉脖颈一凉,有双冰冷的手拽着他往外拖,睁眼时,脚下已是雾霭弥漫的幽径,灰衣鬼差手持锁链,面无表情地引路。
行至一处三叉路口,迎面撞见另一个鬼差,腰间铜铃叮当作响。
&0t;错了错了!
&0t;新来的鬼差举着泛黄的簿册,急得直跺脚,&0t;该拘的是东庄卖假药的陈三,怎么把老实巴交的曹自立带来了?&0t;两人顿时吵作一团,污言秽语此起彼伏,惊得路边枯树簌簌落霜。
最终,灰衣鬼差极不情愿地折返,拽着曹自立往回走。
行至一片血红色的雾气前,厚重的石墙巍然耸立,墙缝里渗出粘稠的黑水,空气中弥漫着烧焦毛的刺鼻气味。
墙内不时传来凄厉的哭嚎,夹杂着金属撞击声。
抬头望去,两扇巨大的青铜门上悬着匾额,六个斗大的字在幽蓝火焰中若隐若现。
曹自立眯起眼睛辨认,可字迹扭曲如活物游动,只勉强记住&0t;心德&0t;等偏旁。
正看得入神,鬼差不耐烦地推搡他:&0t;快走!
活人多看一眼都要折寿!
&0t;话音未落,门内突然传来震天动地的轰鸣,一道紫焰冲天而起,映得曹自立脸上一片诡异的青紫。
等他再睁开眼,已是躺在自家炕上,母亲正用热毛巾敷他额头。
他挣扎着坐起,颤抖着描述所见景象。
村里识字的老先生掐指一算,脸色骤然煞白:&0t;依你说的偏旁拼凑,那六个字怕是&039;负心背德之狱&039;!
看来这阴间,专惩世间忘恩负义、丧尽天良之人!
&0t;
自那以后,曹自立逢人便讲这段奇遇。
每当村里有人为私利争执,旁人总会打趣:&0t;小心被勾进负心狱,受那紫焰灼身之苦!
&0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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