窑洞内的死寂,比之前的喧嚣更令人窒息。
李昊背靠着冰冷粗糙的土壁,滑坐在地上,剧烈地喘息着。
每一次吸气,那浓重得几乎令人作呕的血腥味都疯狂地涌入鼻腔,无情地提醒着他刚才生的一切。
汗水浸透了内衬,紧紧贴在后背,带来一阵阵冰凉的黏腻感。
他的双手,尤其是紧握匕的右手,仍在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指关节因过度用力而显得有些白。
肾上腺素带来的亢奋与力量如潮水般退去,留下的是一片狼藉的生理与心理废墟。
耳朵里嗡嗡作响,方才匪徒们惊恐的尖叫、利刃割开血肉的闷响、以及自己狂野的心跳声,似乎还在颅内回荡。
他成功了。
凭借黑暗、装备的优势和一股被逼到绝境的狠劲,他奇迹般地击退了一伙数量远胜于己、穷凶极恶的流匪,并且……再次夺走了两条人命。
没有第一次杀人时那种几乎崩溃的剧烈反应,但一种更深沉、更粘稠的麻木与沉重感,如同湿冷的裹尸布,缠绕在他的心头。
这不是游戏,不是模拟,而是真实生在黑暗中的、为了生存而进行的残酷搏杀。
他低头,借着从洞口透入的、越微弱的月光,能看到匕刀刃和手上尚未完全干涸的、暗红色的黏腻。
“不能留在这里……”
他喃喃自语,声音沙哑干涩。
匪徒虽然逃窜,但谁也不能保证他们不会纠集更多人返回,或者这里的血腥味会引来野兽。
他强迫自己站起来,双腿有些软。
他必须检查战场,然后立刻离开。
强忍着生理和心理的极度不适,他走到那两具倒在黑暗中的尸体旁。
近距离观看,死亡的面容更加狰狞可怖,凝固着惊愕与痛苦。
他移开目光,尽量不去看他们的脸,双手开始在他们身上摸索。
冰凉的触感,僵硬的肢体,以及那无法忽视的血污。
在第一个匪徒身上,他只摸到了几块打火石和一小截火绒,别无长物。
在第二个匪徒的腰间,他摸到了一个粗糙的麻布钱袋,掂量了一下,里面出几声轻微的钱币碰撞声。
他还现了一把插在尸体腰带上的腰刀,刀鞘破旧,但拔出刀身看了看,虽然保养极差,布满锈迹和豁口,但材质似乎比他之前缴获的那把要好些,刀身也更长一些。
“或许……有点用。”
他低声自语,将钱袋塞进怀里,把那把新缴获的腰刀挂在自己腰间,替换下了之前那把更破的。
长度和重量的增加,或许能弥补匕近战距离的不足。
他又在角落现了匪徒们慌乱中丢弃的一个小布袋,打开一看,里面是几块黑乎乎、摸起来粗粝硌手、散着霉味的杂粮饼子。
这大概就是他们的口粮了。
李昊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将布袋扎紧,塞进了自己的背包。
食物,在这个时代,是绝对的硬通货,再难吃也不能随意丢弃。
做完这一切,他感觉自己像是从冰水里捞出来一样,浑身冷。
这些收获微薄得可怜,几十文劣质铜钱,一把破刀,几块难以下咽的饼子。
但它们的意义却非同寻常——这是他第一次,完全依靠自己的力量,从敌人手中夺取了这个时代的资源。
尽管过程血腥,代价沉重。
他不敢再多停留一秒,快步走出窑洞。
外面,东方的天际已经露出了鱼肚白,黎明即将到来。
清冷的晨风拂过,稍稍吹散了些许萦绕不散的血腥气,却吹不散他心头的寒意。
他找到一处低洼的土坑,用匕和手挖了些泥土,仔细地将手上和匕上的血污擦拭掩盖掉,又用剩下的水小心冲洗了一下。
然后,他头也不回地迅远离了那个令他心悸的窑洞。
直到走出去一两里地,找到一处茂密的灌木丛后,他才敢再次停下来休息。
天光渐亮,视野变得清晰。
他习惯性地,几乎是下意识地,集中精神,唤出了那个泛着微蓝光晕的系统界面。
【状态】栏,“生存点”
后面的数字,清晰地显示着:【】。
他清楚地记得,在昨夜遭遇流匪之前,这个数字大概是【】左右。
一夜过去,经历了如此惊心动魄的生死搏杀,点数仅仅自然增长了点。
他的意识尝试着投向那依旧一片灰暗的【商城】。
目光落在一项最基础的物品上——【压缩干粮(单份)】,兑换所需:o生存点。
点,甚至不够兑换份最基础的口粮。
而想要兑换那些看起来能稍微改善处境的东西,比如一把像样的【钢制猎刀】标注需o点,一小瓶【广谱抗生素】标注需o点,更是遥不可及。
至于那些闪烁着诱人光芒的现代武器、高级工具……后面跟着的一长串零,让他连仔细看的勇气都没有。
冰冷的事实如同当头棒喝。
这个系统,绝非予取予求的神器。
它更像一个极其苛刻的雇主,只会为“时间”
和“重大成就”
支付微不足道的报酬。
想要依靠它苟活或许可能,但想要依靠它翻身?难如登天!
生存点的珍贵程度,远他之前的想象。
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再次攫住了他。
他关闭界面,默默地从背包里拿出一块系统压缩口粮,机械地咀嚼着。
口感依旧干硬微甜,但此刻却尝不出任何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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