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灶房里飘出米粥的香气。
凌初瑶将昨晚剩下的红烧肉汤汁烩入粥中，又切了些野菜，做了一锅咸香适口的肉汁菜粥。
她将粥盛好，放在桌上晾着，然后拿起水瓢，舀了三碗清水。
借着转身的功夫，指尖微不可察地在每个碗口掠过，一滴被高度稀释的灵泉已融入水中。
“过来，先喝水。”
她招呼着正在笨拙整理草堆的两个孩子。
冷君睿和冷君瑜放下手里的活，走到桌边。
冷君瑜早就渴了，端起碗“咕咚咕咚”
就喝了大半。
冷君睿看了看碗里清澈的水，又看了看凌初瑶，迟疑了一下，也小口喝了起来。
水还是那个井水的味道，带着一丝土腥气，并无特别。
喝完水，凌初瑶递过热毛巾：“擦脸。”
两个孩子接过温热的布巾，仔细地擦拭着脸和手。
擦着擦着，冷君瑜忽然“咦”
了一声，举起自己的小手翻来覆去地看。
“哥，你看！”
他把自己白净了些的小手伸到冷君睿面前，“好像……没那么黑了？”
冷君睿也愣住了，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常年积累的污垢在昨日被强行洗净，此刻在晨光下，皮肤虽然依旧泛着营养不良的蜡黄，但确实透出些许原本的底色，指缝也干干净净。
他自己也感觉，脸上似乎清爽了不少，不像以前总是黏腻腻的。
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触感光滑了些。
难道是昨天洗澡和穿干净衣服的缘故？
凌初瑶将他们的反应看在眼里，不动声色。
“吃饭。”
她打断了两人的观察。
肉汁粥的香味立刻转移了孩子们的注意力。
两人端起碗，吃得格外香甜。
热粥下肚，浑身都暖了起来。
冷君瑜甚至觉得，今天早上身上好像特别轻快，不像以前醒来总是懒洋洋的没力气。
饭后，凌初瑶照例开始收拾，并准备再次尝试生火，她需要烧些热水。
冷君睿主动拿起扫帚，开始清扫地上的草屑和灰尘。
他挥动扫帚的动作比昨天有力了些，额角很快渗出细汗，却不像以往那样动不动就气喘吁吁。
冷君瑜也学着哥哥的样子，拿着块小抹布，踮着脚去擦那张破桌子。
他忙活了一会儿，忽然跑到凌初瑶身边，仰着小脸，带着点小兴奋说：“娘，我身上不痒了！”
以前，他和哥哥身上总会长些小红疙瘩，或者觉得这里痒那里痒，尤其是穿上不干净的衣服或者出汗后。
可今天，那种烦人的刺痒感好像消失了。
凌初瑶低头，看着孩子亮晶晶的眼睛，伸手轻轻拂开他额前枯黄的头，指尖触到的皮肤确实比昨日光滑了些许。
“嗯，保持干净就好。”
她语气平淡，听不出情绪。
冷君睿停下扫地的动作，看着弟弟和娘亲的互动，又感受了一下自己身上难得的干爽和似乎充沛了些的力气，心里的疑惑更深了。
仅仅是洗干净、吃饱饭，变化会这么大吗？
他想起早上喝的那碗水，和昨天似乎并无不同。
可这些细微的改变，又实实在在生了。
凌初瑶没有解释，也无法解释。
她只是继续着手里的活计，将柴火塞进灶膛。
这一次，她回忆着江氏和王氏的动作，模仿着留出通风间隙，击打火石的动作也熟练了不少。
“嗤啦——”
火星溅入蓬松的茅草中，一缕青烟袅袅升起。
她俯身，拢着手，小心翼翼地吹气。
一下，两下……
橘红色的火苗“噗”
地窜起，欢快地舔舐着细柴，很快蔓延开来。
灶膛里，稳定而温暖的火光映亮了她沉静的侧脸。
火，生起来了。
比昨天顺利得多。
她添了几根细柴，看着火焰稳定燃烧，这才直起身。
冷君睿和冷君瑜都站在不远处看着。
灶火的光跳跃在他们干净了许多的小脸上，也映亮了他们眼中细微的、连自己都尚未完全明了的变化。
新的一天，似乎真的有些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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