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浮现于黑暗立方体之上的终焉面孔，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加凝实，更加令人绝望。
它仿佛并非投影，而是“终焉低语”
在现实维度中一个重要的“锚点”
或“窗口”
！
“道标？”
程默心中一凛，捕捉到了对方意念中的关键词。
但他来不及细想，因为那两道如同深渊的目光，已然带着冻结灵魂、瓦解存在的恐怖力量，降临在他身上！
这一次的侵蚀，远以往！
不仅仅是能量的冲击，更像是一种根本性的“否定”
，试图将程默的“存在”
从宇宙的“定义”
中抹去！
他手中的星璇之剑光芒都开始剧烈闪烁，仿佛随时会因“定义”
被篡改而崩溃。
程默感觉自己的思维都在变得缓慢、冰冷，仿佛要融入那永恒的寂静。
“程默！”
苏婉清在下方看到程默悬停在立方体前，光芒明灭不定，顿时焦急万分，不顾一切地想要冲上来。
“别过来！”
程默以神念厉声喝止。
这种层面的交锋，苏婉清等人上来只是送死。
他强行运转混沌星璇，那内景宇宙的雏形在丹田内出不堪重负的嗡鸣，但终究还是将那恐怖的“否定”
之力暂时抵挡在外。
“你的‘道’……很有趣……”
终焉面孔的意念依旧冰冷，却带着一种研究般的兴趣，“混沌为基，秩序为骨，信念为火……试图在‘有’与‘无’之间，开辟第三条路？一个……新的‘道标’？”
道标？程默捕捉着这个词汇。
难道，这“终焉低语”
并非单纯地毁灭，而是在寻找或者……培养着什么？就像自己之前猜测的“观察”
与“促进进化”
？
“无论你是什么……企图侵蚀现实的……都该被驱逐！”
程默咬牙，集中所有意志，催动着星璇之剑，试图再次斩下！
然而，那终焉面孔只是“注视”
着剑光。
剑光在靠近面孔的瞬间，竟然如同陷入了泥沼，度骤减，光芒迅黯淡，仿佛其蕴含的“道”
与“力”
，正在被对方更高级的“定义”
所覆盖、同化！
“太弱了……你的‘道标’……刚刚萌芽……”
终焉面孔似乎有些失望，随即，那目光中的冰冷化作了纯粹的、不带任何感情的毁灭意志。
“既如此……便回归……寂静吧……”
黑暗立方体再次开始旋转，一股远之前的、足以瞬间吞噬星辰的恐怖吸力爆开来！
目标直指程默！
它要将他连同这萌芽的“道标”
，一同吸入永恒的归墟！
程默感到自身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锁定、拖拽，向着那黑暗的深渊坠去！
混沌星璇的运转都开始变得滞涩，仿佛要被这股力量强行撕碎！
危急关头！
程默眼中闪过决绝。
既然无法对抗，那便……融入！
理解！
然后……从内部破开！
他非但没有抵抗那股吸力，反而主动放开了部分防御，让一丝精纯的、蕴含着终焉本源意志的力量，顺着吸力，流入了他的体内，涌向了丹田的混沌星璇！
这是比青霖界那次更加凶险万倍的尝试！
上一次只是容纳了一丝逸散的终焉之力，而这次，是主动引入其意志核心！
“蠢货……”
终焉意念中似乎闪过一丝讥讽。
那精纯的终焉力量一进入混沌星璇，顿时如同滚油泼雪，星璇剧烈震颤，内部演化的星辰幻象大片大片地湮灭，连那核心的涅盘星火都瞬间黯淡到了极点！
程默七窍流血，身体表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黑色裂纹，仿佛随时会彻底崩解。
然而，就在这极致的痛苦与濒临毁灭的边缘，他那融入“心火”
的不灭意志，以及观测者文明对维度的认知、星辰殿对文明的守护、万法丹宗对万物的调和……所有的一切感悟，在这生死一线间，仿佛被强行锻打、融合！
混沌星璇，在毁灭的威胁下，非但没有崩溃，反而以一种更加玄妙、更加坚韧的方式……开始了新一轮的演化！
那被引入的终焉力量，仿佛成了一剂最猛烈的催化剂，逼迫着星璇去“理解”
、去“包容”
、去找到那足以承载“有”
与“无”
的平衡点！
星璇中心，那黯淡的涅盘星火，在纯粹的毁灭中，反而燃起了一丝更加本质的、仿佛脱了“燃烧”
概念的光芒——那是“存在”
本身的光辉！
程默猛地睁开双眼，眸中的星璇虚影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与稳定，那旋转的轨迹，仿佛暗合了某种宇宙根本大道！
他不再抵抗吸力，而是借着这股力量，猛地将手中那几乎溃散的星璇之剑，连同自身刚刚领悟的那一丝“存在”
之光，狠狠刺入了黑暗立方体的核心——终焉面孔的眉心！
“你的寂静……并非唯一！”
伴随着程默灵魂的呐喊，那蕴含着新生“道标”
气息与“存在”
之光的一剑，如同投入死水中的一颗石子，虽然微小，却引了意想不到的连锁反应！
黑暗立方体……猛地一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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