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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抗体剩余量：
左眼的疼痛像一把烧红的铁钩，不断搅动着林绛的脑髓。
她跪在烽火台的阴影里，颤抖的手指死死按着血流如注的眼窝。
奇怪的是，那些喷涌而出的血液并非鲜红，而是泛着金光的暗褐色——就像父亲实验室里那些陈年血墨。
翡翠手链的残片深深扎进腕骨，屏幕上最后闪烁的数字突然跳变：
孢子活性：→
远处的沙丘上，十二个黑影同时捂住左眼出尖啸。
她们的伤口处没有流血，反而钻出细密的绛珠草嫩芽，在晨光中迅焦黑碳化。
贾世玉的机械义肢突然扣住她肩膀：现在你该明白了——你母亲为什么选择在七月十五生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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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敦煌市立医院的太平间冷得像冰窖。
林绛撬开最角落的冷藏柜时，金属抽屉里只有一本用血墨写就的日记。
翻开第一页，母亲的字迹就让她浑身战栗：
我的女儿不是人类，是钥匙孔。
泛黄的纸页间夹着张年的脑部造影片。
片中的婴儿颅骨内，悬浮着三粒金色光点——正是如今寄生在她眼球后方的绛珠草种子。
农历七月十五，天地磁场最薄弱的日子。
贾世玉用义肢划过造影片，那些光点突然在空气中投影出立体影像：年轻的母亲抱着新生儿，将一枚青铜钥匙插入婴儿尚未闭合的囟门。
冷藏柜的金属内壁突然浮现水珠。
那些液体汇聚成镜，映出林绛此刻的模样——她的右眼依然黑白分明，而空洞的左眼眶里，正有金色根须缓缓蠕动。
窗外传来指甲抓挠玻璃的声音。
三个穿着防护服的身影站在月光下，他们的面罩里，隐约可见溃烂的皮肤下透出的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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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午的莫高窟游客中心人声鼎沸。
林绛戴着墨镜混在旅行团中，导游的喇叭声掩盖了她口袋里那枚眼球的轻微蠕动——那是她刚从眼眶里挖出来的，此刻正浸泡在血墨小瓶中。
现在我们看到的是第窟的《鹿王本生图》，讲述佛陀前世救度众生的故事……
导游的解说词突然卡壳。
壁画上的溺水商主，那张本该模糊的脸，此刻竟变得清晰可辨——那分明是林绛的面容，连左眼的伤口都一模一样。
背包里的《红楼梦》突然烫。
林绛假装系鞋带蹲下，现书页自动翻到第九十八回。
那些铅字正在融化重组，最终凝结成一行血墨写就的批注：
金蝉脱壳，李代桃僵
她的右眼突然刺痛。
视线模糊间，看到游客们的后颈全都浮现出钥匙形状的光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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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的研究所地下室弥漫着福尔马林的气味。
林绛用青铜匕划开最后一具陶瓮，里面蜷缩着个浑身布满缝合线的女尸。
当匕挑开女尸左眼的缝合线时，一颗完好的眼球滚落掌心——那瞳孔的颜色和纹理，与她刚挖出的右眼完全相同。
第七代克隆体的原始样本。
贾世玉的义肢突然掐住她手腕，机械手指精准地按在某个穴位上。
林绛的右眼视野突然分裂，同时看到两个重叠的场景：
——现实中的地下室堆满陶瓮碎片
——幻觉里的千佛洞中，十二个自己正将血墨注入壁画
翡翠手链的残片突然悬浮，在空中组成箭头形状，指向女尸微微隆起的腹部。
剖开的瞬间，林绛的呼吸停滞——
子宫里蜷缩着个胎儿大小的物体：
那是用绛珠草根须编织成的，精巧的人形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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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明前的戈壁升起血色月亮。
林绛站在三危山断崖边，将血墨小瓶中的左眼倒入悬崖。
那颗眼球在下坠过程中突然爆开，无数金色孢子组成敦煌飞天般的绸带，缠绕上她的右臂。
皮肤下的金光开始向心脏汇聚，最终在锁骨图腾处凝结成钥匙形状的凸起。
贾世玉用匕划开那处皮肤时，掉出的不是血肉，而是一粒青铜种子。
现在你才是真正的钥匙。
他将种子按入自己机械义肢的凹槽。
整条手臂的装甲板层层展开，露出内部精密的血色纹路——那分明是缩小版的莫高窟地图。
远处的沙丘突然塌陷，露出地下宫殿的琉璃穹顶。
十二个黑影从四面八方涌来，她们溃烂的皮肤正在剥落，露出底下与林绛完全相同的骨骼结构。
而林绛只是平静地举起染血的《红楼梦》，翻到被血墨浸透的那页。
好一似食尽鸟投林，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本卷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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