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来了？
楚落落扭头，落进一双沉醉星眸里。
两人皆是一愣。
认不出来。
楚落落皱眉，感觉却很熟悉。
“醒了……”
张秋惊讶。
楚向东还在叹气：“很难醒，医生说也许她下一秒会醒，也许这辈子也不可能，她脑信号波……波长……”
“你醒了！”
楚向东声调兀自拔高，如掐住脖子的尖叫鸡。
楚落落听出了他是楚向东，眼神有些茫然。
“哥？”
“你什么时候醒的？身体感觉怎么样？饿不饿？想不想吃东西？哦，我还没通知爸妈！
还有医生，对！
医生！”
楚向东狂拍墙上的呼叫铃，刺耳的声音让楚落落头很痛。
她现在就像是玻璃做得人，一点点震动，一点点声音，都能让她很不安，尤其不安的是，她发现自己的眼睛竟然分不住眼前两个人的长相。
好坏美丑，五官在她眼里看来竟然都是一样。
她茫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手突然被握住，微凉的触感让她一阵瑟缩，那双手却不容置喙地紧紧握住她的手。
“别怕。”
是张秋。
楚落落杏眼圆睁，里面空荡荡的，看着张秋，却依旧记不清她那张脸，这张脸好像忽然一下就从她脑子里抹去了，就像是被橡皮擦擦去，她明明就在她面前，她却怎么也记不住她的脸。
眼泪开始蓄积，楚落落抽抽鼻子，下一秒好像就会掉小金豆。
张秋心就像是揉皱的纸张，不由得放缓了语气：“好啦好啦，医生还有你爸妈等会就来了，别担心，你会没事的。”
“嗯…”
楚落落哽咽地点头，眼睛依旧不安，那双充满神采的剪瞳也变得黯淡无光，星云从她眼内坠落，变得木讷无光。
张秋看着心内不安，又不知该如何安慰楚落落，只好轻拍着她的肩膀。
楚向东终于找到医生，跑得满头大汗。
“医生，你快看看我妹妹，她醒了！”
医生大喘气，被楚向东拽得跑来，不稳地说：“好好好，我缓口气。”
他拿出听诊器，贴在楚落落后背，又仔细询问：“你当时突然昏倒有感觉到哪里痛吗？”
有些病只有发病时才能查出来，所以他们都觉得是人送来医院迟了，才没有查出来。
楚落落眼睫翕动，轻轻摇头，迟疑地说道：“认不清楚你们算病吗？”
什么意思？医生没有听懂，又问了一遍。
楚落落小脸低下，两手不安地交握，小声地道：“我分不清你们的脸，好像都长一个样。”
第章
病房安静下来，只有大开的窗户风还在拍打纱帘，发出噗的响声，像是白鸟振翅，瞬间惊醒梦中人。
“认不清人脸？”
张秋先找回声音，“落落你看不清我的脸？”
她温柔的声音，让楚落落有了实感，她眼睛依旧空茫，落在张秋身上轻轻地点点头。
张秋冲她柔柔一笑，顺便给旁边大张嘴的楚向东一手肘，防止他再大呼小叫地惊吓到楚落落。
医生又在询问，张秋把急得抓耳挠腮的楚向东抓了出去。
“通知你爸妈了吗？他们知道落落醒了吗？”
楚向东这才手忙脚乱地给家里打电话，听到楚落落醒了，刚回家没多久的楚爸楚妈立即往医院赶。
病房里医生询问完楚落落的感观，面上不显，出了病房却为难地挠挠头。
从来还没有过这样的病人，突然昏睡，浑身身体状况良好，唯有脑电波异常，现在人是醒了，但却突然丧失了辨认人的能力，可能有视觉障碍，具体问题还要分析。
出门见到病人的家属，医生礼貌点头道：“身体无大碍，具体情况，还要做检查，我会请精神科和眼科医生协同会诊，确认病因。”
张秋道：“麻烦了。”
医生走后，楚向东才抹把脸，想着还是别在妹妹面前露出一脸愁容了，人醒来总是好的。
张秋无言地拍拍他的肩膀，“我们进去看看落落，想必她现在应该很慌。”
楚向东点头。
房间里，楚落落眼神不安地晃动，上下左右周围全打量一遍，发现自己只是认不出人脸，环境物品还是能看清，她皱紧眉头回忆自己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给顾北辰发消息，系统突然回来了……
对！
系统应该知道她这是怎么了！
【系统你在吗？】
楚落落刚迟疑地问，门就又被推开，系统还未回应她，楚落落眼珠不安地颤动，像是陷在一个噩梦里。
进门的是谁？她盯住那张脸却依旧辨别不出，只好把目光放在来人的衣服上，下意识地避开别人的眼睛。
“哥？”
她弱声叫，不确定自己叫没叫对人。
“楚落落你真是吓死个人，你再不醒，爸妈又要送你出国了。”
楚向东凑近，那张帅脸直挺挺地对着楚落落。
两人相似的基因，表现在外在上是同样相似的轮廓，清秀的侧颜，优越的鼻梁。
“你真认不出我是谁吗？”
楚向东还是没忍住。
他外表是粗，内心却细，刚一进门注意力放在楚落落身上时，把她的表现尽收眼底。
楚落落卷翘的睫毛微微颤动，轻轻点头，内疚道：“哥，对不起。”
“说这些……”
楚向东大掌轻揉楚落落的脑袋，“你能醒来我已经很高兴了，人没事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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