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半个月的奔波,谢珩乘坐的马车终于抵达了淮安府城。
刚进城门,一股混杂着水汽与鱼腥味的气息便扑面而来,与京城的肃穆繁华截然不同。
街道两旁的房屋多是临水而建,不少商户门前晾晒着渔网与漕运相关的绳索,往来行人中,不乏穿着短打、皮肤黝黑的船夫与脚夫。
淮安知府赵文斌早已在府衙门口等候。
他年约四十,身着青色官袍,面容温和,见到谢珩下车,连忙上前拱手:“谢同知一路辛苦,下官赵文斌在此等候多时。”
谢珩拱手回礼:“赵知府客气了,劳烦你亲自迎接,下官实在惶恐。”
两人寒暄几句,便一同走进府衙。
府衙的陈设简洁朴素,透着几分务实之风。
落座奉茶后,赵文斌便主动提及漕运之事,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谢同知,不瞒你说,淮安漕运的水太深了。
码头由盐商把持,官吏与他们相互勾结,走私、贪墨之事屡禁不止,下官上任三年,也曾想整顿,却屡屡受挫。”
谢珩心中早有预料,问道:“赵知府可知具体是哪些盐商与官吏在暗中操控?”
赵文斌压低声音道:“最大的盐商是‘裕丰盐行’的老板张世昌,此人财大势大,不仅结交地方官吏,与京城的二皇子府也有往来。
至于涉案官吏,漕运司的王主事与码头巡检司的李巡检嫌疑最大,但他们行事谨慎,一直没有确凿证据。”
“裕丰盐行……二皇子府……”
谢珩将这两个名字记在心里,看来淮安漕运的问题,果然与京城的派系斗争有关,这让他更加警惕。
次日一早,谢珩便带着两名随从,前往淮安码头查看。
刚到码头,便看到数十艘漕船停泊在岸边,船夫们正忙着装卸货物,一派繁忙景象。
但仔细观察便会现,不少漕船的吃水深度与所载货物明显不符——看似只装了半船货物,吃水却极深,显然是藏了私货。
谢珩走上前,想向一名船夫询问情况,那船夫却眼神躲闪,匆匆避开。
旁边一名正在记账的码头吏员见状,立刻上前拦住他:“这位大人是何人?码头重地,不可随意走动。”
谢珩亮出自己的官印:“本官是新任淮安府同知谢珩,主抓漕运,特来巡查。”
那吏员看到官印,脸色微微一变,随即堆起笑容:“原来是谢大人,失敬失敬。
码头一切正常,大人若是有疑问,可去漕运司询问王主事。”
他一边说,一边不动声色地挡在谢珩与船夫之间,显然是在刻意阻拦。
谢珩没有为难他,顺着他的话道:“好,本官这就去漕运司。”
离开码头时,他特意留意了一下,那名吏员立刻快步走向一艘画着“裕丰盐行”
标记的漕船,低声与船上的人交谈了几句。
随后,谢珩前往漕运司拜访王主事。
王主事年约五十,满脸油光,见到谢珩后格外热情,又是奉茶又是递烟,却对漕运的具体事务避而不谈,只是含糊其辞地说“一切都按规矩办”
。
当谢珩提出要查看近三年的漕运账目时,王主事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借口“账目正在整理,明日才能拿出”
,将他打走了。
接连碰壁,谢珩心中的疑虑更重。
回到府衙后,他立刻取出铜镜,将今日的所见所闻一一写下:“阿微姐姐,淮安漕运果然有问题。
裕丰盐行的漕船吃水异常,码头吏员与盐商勾结,王主事刻意隐瞒账目,显然是在掩盖走私贪腐之事。”
镜面很快亮起,浮现出一行字迹:“这是典型的利益共同体,他们相互包庇,单凭表面巡查很难找到证据。
你可以从两个方向入手:一是暗中记录漕船的吃水深度与货物清单,寻找数据差异;二是走访码头周边的百姓与小商贩,他们常年在此谋生,定知不少内幕。”
“我也是这么想的。”
谢珩提笔回复,“明日我便微服查访,同时安排亲信记录漕船数据。
只是不知如何准确通过吃水深度计算货物重量?”
镜面随即传来详细的计算方法:“可用竹竿测量漕船空载与满载时的吃水深度,计算出水位差,再根据漕船的底面积,算出排开水的体积,进而估算货物重量。
我已将具体公式与示例写下,你可让随从学习掌握。”
看着镜面上清晰的公式与示例,谢珩豁然开朗。
他立刻叫来两名亲信随从,将计算方法传授给他们,吩咐道:“明日起,你们便乔装成船夫,在码头秘密记录每艘漕船的吃水深度与货物清单,尤其是裕丰盐行的漕船,务必记录详细。”
两名随从领命而去。
谢珩望着铜镜,心中充满了信心。
虽然淮安漕运的迷雾重重,但只要按照林微的指引一步步调查,真相终将浮出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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