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山的晚霞泛着青铜锈色,大雷音寺的飞檐下悬着三百六十盏人皮灯笼。
玄奘腕间的质当树根系突然暴长,藤蔓刺入石阶缝隙,拽出块刻满质押咒文的青砖——砖缝里渗出的不是血,而是凝固的佛脂,脂香中裹着金蝉子第一世剜心时的惨叫。
朱大聪的钉耙勾住寺门铜环,九齿间迸出火星。
那铜环忽地扭曲成蛇,獠牙间叼着半张当票残角,票面"
质押物"
一栏赫然写着"
阿难陀的记忆"
。
沙僧脊背的质当树根须簌簌颤动,根系末端扎进地砖,拽出卷泛黑的《金刚经》——经文字迹早被利息计算式覆盖,页眉处还摁着迦叶尊者的指印。
"
好个清净佛土!
"
石猴的金箍棒捅穿山门,棒头"
如意"
符文化作流光。
门内飘出的不是檀香,而是腐坏的契约墨臭。
十八罗汉金身倒悬梁上,每尊脑后功德轮都缠着质当树根须,根须末端系着青铜算盘,珠兹拨动声里,罗汉们的金漆正片片剥落。
大雄宝殿的莲台空空如也,如来金身背后裂开道幽深甬道。
玄奘腕间树藤突然开花,花瓣落地即化引路金蝉。
朱大聪的钉耙齿缝里突然钻出弱水凝成的天蓬虚影,那虚影指向甬道深处,九齿钉耙竟自主飞旋起来,耙柄浮现北极四圣被锁在琉璃盏中的惨状——盏底沉着张当票,借款栏竟填着"
西海龙族万年气运"
!
甬道两侧的壁画突然淌血,画中菩萨天女的璎珞化作契约锁链。
石猴的火眼金睛刺痛难当,他看见壁画深处冻着灵山诸佛的真灵——文殊的坐骑青狮被剜去心脏,腔子里塞满当票存根;普贤的六牙白象长鼻卷着质当树幼苗,象眼中钉着利息算筹。
玄奘的僧袍无风自动,空白当票从怀中飞出,票面担保人栏正被某种力量强行书写"
金蝉子十世佛果"
。
地藏王菩萨的谛听兽突然从阴影跃出,兽尾扫落三百盏青铜灯。
灯火映照处,露出灵山质押库的真容:无数青铜棺椁悬浮虚空,棺盖透明如琉璃,内里冰封着被质押的诸天神佛——托塔天王的宝塔里蜷缩着哪吒元神,塔尖插着"
剔骨还父"
的当票;二郎神的第三只眼被剜出,眼珠里冻着梅山兄弟的卖身契!
"
师父,那那是不是"
沙僧的降妖宝杖突然指向某具棺椁。
玄奘抬眼望去,浑身血液几乎凝固——棺中冰封的竟是自己的九世残躯,每具尸身的心口都插着质当树根须,根须上结满金蝉模样的果实!
石猴突然暴喝,金箍棒捅穿虚空。
棒风扫落的不是砖石,而是纷纷扬扬的利息清单。
清单触及朱大聪的钉耙,九齿间突然凝出天河弱水镜——镜中映出恐怖真相:如来金身不过是质当树结出的傀儡果,真正的佛早被质押给鸿蒙外的未知存在!
质押库深处传来算盘震响,三百六十具青铜棺椁齐齐洞开。
被质押的诸佛真灵飘出,眼窝里跳动着契约之火。
地藏王的锡杖突然软化,杖头九环化作质当树根须缠向玄奘。
沙僧的脊骨突然炸响,降妖宝杖彻底化作根须扎进地脉——他竟成了质押库的守门傀儡!
"
呆子,砸了那劳什子棺椁!
"
石猴的暴喝惊醒了恍惚的朱大聪。
钉耙横扫间,天河弱水倒卷成瀑,冲碎了托塔天王的冰棺。
李靖的残魂突然睁眼,宝塔中飞出的不是哪吒,而是半块女娲补天石——石心深处,女娲胚胎的虚影正在啃食如来的质押契约!
玄奘腕间的质当树突然结果,果实炸裂处迸出金蝉子十世记忆。
记忆残片凝成揭帖,帖文正是破解质押死局的梵咒。
他口诵真言时,大雄宝殿突然地动山摇,如来的金身裂开缝隙,露出内里蠕动的质当树根瘤——那瘤节上挂着的不是菩提果,而是张覆盖三界的终极当票!
"
泼猴,此时不动更待何时!
"
五指山下的孙悟空元神突然震吼。
石猴的金箍棒应声暴涨,棒头"
如意"
二字化作补天石本源,捅穿如来的质押金身。
佛血喷溅成珠,每颗血珠都是个湮灭的质押宇宙。
朱大聪的钉耙勾住血瀑,九齿间凝出北极四圣的求救血书——他们被质押的琉璃盏正在灵山地脉深处!
沙僧的傀儡身躯突然僵直,质当树根须从他七窍钻出,在虚空拼出"
流沙河"
三个血字。
玄奘的空白当票突然自燃,灰烬凝成钥匙插入女娲补天石——石心胚胎睁开双眼的刹那,灵山七十二殿同时崩塌,质当树根系在佛血中枯萎,露出深埋地脉的琉璃盏库房……
夕阳西沉时,灵山已成废墟。
石猴的金箍棒头挑着半张焦黑的终极当票,借款栏"
无天"
二字正被女娲石光抹去。
玄奘望着西天残霞,腕间质当树已长成七尺高,树冠结出的青果里,冰封着如来的最后一缕质押残魂。
朱大聪的钉耙齿缝里卡着北极四圣的命锁残片,而沙僧——那具跪在废墟中的傀儡躯壳,正缓缓化作质当树的最后一片枯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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