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凛川是晚上九点多才回来的。
林晚书正坐在客厅唯一的沙上,就着昏黄的灯光看一本从家里带来的旧书《红岩》。
听到钥匙在锁孔里转动的声音,她的心不由自主地紧了一下,书页上的字迹瞬间模糊起来。
门被推开,周凛川高大的身影带着一身夜晚的凉意和淡淡的烟草气息走了进来。
军装外套随意搭在臂弯,只穿着熨帖的白衬衫,领口扣子解开了两颗,露出线条分明的锁骨。
林晚书第一次现,这个冷峻的男人身上竟带着一种说不出的疲惫。
(他今天一定很累。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她就暗自摇头。
林晚书,你在胡思乱想什么?)
周凛川的脚步在看见她的瞬间几不可查地顿住,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秒,随即移开。
似乎才想起家里多了一个人。
还没睡。
他的声音比白天更低沉沙哑,带着操劳一天的倦意。
林晚书合上书站起身,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书页边缘。
该说什么?问他吃饭了吗?会不会太越界?
两人之间隔着五步的距离,却像隔着一道无形的墙。
新婚之夜的尴尬在空气中凝结,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周凛川的目光扫过收拾得一丝不苟的客厅,最后落在她身上。
昏黄的灯光下,她穿着那件洗得白的蓝底白点衬衫,身形单薄得像随时会折断。
但那双眼睛
(这丫头,明明紧张得手指都在抖,却偏要装出一副镇定的样子。
他想起资料上她的年龄,才二十岁…)
这里以后就是你家。
他试图让语气温和些,却还是显得生硬,需要什么,跟小刘说,或者跟我说。
跟你说?林晚书在心里苦笑。
(跟你说我需要什么?需要温暖?需要安全感?需要被当个人看?但这些话她说不出口。
)
好,谢谢。
她听见自己细弱的声音。
又是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
墙上老式挂钟的滴答声格外刺耳。
周凛川不再说话,径直走进卧室。
林晚书迟疑地跟过去,心跳莫名加。
然后,她看见他打开衣柜,抱出那套熟悉的军绿色被褥,熟练地在靠墙的水泥地上铺开。
果然林晚书看着他一米八几的高大身躯屈就在冰冷的地板上,军衬衫下坚实的背肌随着铺床的动作绷紧。
他宁可睡硬地板,也不愿
心里涌起一阵难言的涩意,但很快又被理智压下去。
这样也好,至少不用面对更尴尬的局面。
早点休息。
周凛川铺好地铺站起身,对上她复杂的目光。
你林晚书张了张嘴,千言万语在喉间翻滚。
(地上凉吗?要不要分一床被子给你?我们以后都要这样吗?)
最终,她只是轻声问:需要再加床褥子吗?
周凛川似乎有些意外,沉默片刻才说:不用。
他拿起洗漱用品走向卫生间,在门口停顿了一下:明天早上我要去部队,你不用早起。
门被轻轻带上。
林晚书独自站在卧室中央,看着地上棱角分明的军被,又看了看床上那刺眼的大红牡丹。
这就是我的新婚夜。
她缓缓坐在床沿,手指抚过冰凉的缎面。
一个睡床,一个睡地,泾渭分明。
卫生间里传来隐约的水声。
林晚书轻轻叹了口气,开始整理自己的衣物。
她把那对银镯子仔细收在抽屉最里面,就像收起最后一点对温情的期待。
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要走下去。
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三分苦涩,七分坚定。
当周凛川洗漱完回到卧室时,现地铺旁多了一个枕头,床上则少了一床被子。
地上凉。
林晚书背对着他躺在床上,声音很轻,我盖一床就够了。
周凛川站在原地,看着那个多出来的枕头,久久没有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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