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影将马匹放归山林,几匹战马嘶鸣一声,朝着来时的方向奔去,蹄声渐远,很快消失在密林深处。
"
走!
"
秦陌川沉声道,率先踏入山林。
黎清远紧随其后,他背着沐曦。
尽管时隔一年,他依然清晰地记得通往月崖寨的路——那是当年带沐曦他来过的地方,也是南疆最隐秘的苗医圣地。
玄冥和铁手张断后,警惕地扫视四周。
密林幽深,古树参天,藤蔓垂落如帘,偶尔传来几声鸟鸣,却更显得林中寂静得可怕。
"
小心脚下。
"
黎清远低声道,"
这里的毒虫不比鬼方族的杀手好对付。
"
话音刚落,铁手张突然抬手示意众人停下。
他蹲下身,拨开一片落叶,露出地上几道新鲜的拖痕。
"
有人来过,不过半日。
"
铁手张声音低沉,"
至少五人,带着重物。
"
秦陌川目光一沉:"
追。
"
一行人沿着痕迹追踪,越往深处走,雾气越浓。
参天古树的枝干交错,几乎遮蔽了天空,只有零星的光斑透过叶隙洒落。
"
不对劲。
"
玄影突然按住刀柄,"
太安静了。
"
确实,连虫鸣鸟叫都消失了,只剩下众人的呼吸声和脚步声。
黎清远蹲下身,指尖沾了沾泥土,凑到鼻尖轻嗅:"
迷魂香有人不想我们继续往前走。
"
铁手张冷笑:"
雕虫小技。
"
黎清远从怀中取出药囊,分给众人:"
含在舌下,可避瘴气迷烟。
"
几人继续前行,忽然,前方传来"
沙沙"
的声响。
玄冥猛地拔刀,却见一只通体雪白的小鹿从灌木中窜出,红瞳如血,盯着众人看了片刻,转身消失在雾气中。
"
跟着它。
"
黎清远突然道,"
是月崖寨的白鹿。”
几人穿过最后一片密林,眼前豁然开朗——
陡峭的悬崖之上,一座古老的寨子依山而建,竹楼错落,檐角挂着青铜铃铛,随风轻响。
寨门前的石碑上刻着三个斑驳的古篆:“月崖寨”
。
"
到了。
"
黎清远长舒一口气。
然而,寨门前却横七竖八地躺着几具尸体,皆是苗疆人打扮,伤口泛着诡异的紫黑色。
"
紫鸩毒。
"
黎清远蹲下检查,脸色凝重,"
他们是被自己人灭口的。
"
秦陌川握紧剑柄:"
看来有人不想我们进寨。
"
正说着,寨门"
吱呀"
一声缓缓打开,一个佝偻着背的老妪拄着蛇头杖走出来。
她脸上布满刺青,双眼浑浊却锐利如刀。
"
黎家的小子"
老妪的声音沙哑如磨砂,"
老身等你很久了。
"
竹楼内,火塘里的火焰跳动,映照着墙上古怪的图腾。
老妪——月崖寨的大祭司——递给黎清远一块龟甲,上面刻着古老的苗文。
大祭司缓缓道,"
既然你带着公主回来了,那我就把这个交给你。
"
黎清远接过龟甲,手指微微颤。
龟甲上的文字他虽不能全识,但几个关键词却触目惊心——双生蛊、王蛊苏醒、献祭
"
公主身上的蛊"
他猛地抬头。
大祭司的眼中闪过一丝怜悯:"
那不是普通的噬心蛊,是双生魂蛊。
"
秦陌川瞳孔骤缩:"
什么意思?"
"
二十年前,苗后诞下的是一对双胞胎。
"
大祭司叹息,"
但鬼方族偷袭祭坛时,姐姐为保护妹妹,自愿将魂魄封入蛊中。
如今王蛊苏醒,意味着"
"
姐姐要回来了。
"
黎清远声音紧,"
而沐曦公主可能会消失,对吗?"
“是。”
月崖寨的夜,静得只剩下青铜铃铛在风中轻响。
黎清远站在竹楼窗前,手中紧握着那块古老的龟壳。
龟壳上的裂纹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血色,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一个尘封二十年的秘密。
他想起大祭司佝偻着背坐在火塘边,浑浊的双眼映着跳动的火焰,声音沙哑如磨砂:"
当年苗后诞下的,是一对双生姐妹。
"
火光照亮了龟壳上的苗文——"
双生花开,一荣一枯,王蛊归位,血祭魂苏。
"
"
姐姐沐阳,妹妹沐曦。
"
大祭司的指尖划过龟壳上的纹路,"
鬼方族趁乱袭击祭坛,苗后为保王室血脉,不得不将沐阳送走,只留下沐曦继承王蛊。
"
黎清远眉头紧锁:"
所以现在现身的沐阳,根本不是真正的公主?"
大祭司摇头,眼中闪过一丝锐利:"
真正的沐阳早已不在人世。
如今现身的,是鬼方族用禁术炼制的蛊傀,借沐阳的容貌和残魂,来诱骗沐曦公主。
"
秦陌川站在阴影处,冷声道:"
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
苗王病重,小王子年幼。
"
大祭司的蛇头杖重重顿地,"
若沐曦公主身死,王蛊无主,苗国必乱。
届时鬼方族便可扶持傀儡上位,彻底掌控南疆。
"
黎清远看着昏睡的沐曦,不过十几岁的年纪,就背负着如此沉重的枷锁,心中又怜惜感慨不已,权利,不论身处何处,只要有权利的地方就会有争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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