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反驳，只是抬手拭去了眼角的一滴泪。
没错，在赵宛若的所有朋友同事眼中，我都是比不上徐家豪的。
徐家豪是她们空乘组曾经的最帅空少，看起来确实更有资格和赵宛若这个机长相配。
可明明是他徐家豪自己在贵宾舱认识了富婆后不辞而别，赵宛若才因此和我结婚。
想到这里，我的心口又开始泛起尖锐的疼痛。
或许他们两个早就厌烦了有我横在中间的生活，宁愿共赴黄泉，也不愿再多忍受我哪怕一天。
随着飞机的剧烈摇晃，我双手紧紧扣住扶手，好不容易稳住身形。
大家的尖叫声越来越刺耳，空乘的播报终于再次响起：
“飞机已经降落到合适高度，请各位穿戴好的乘客开始排队，依次逃生。”
我仓皇回头，看着大部队在我面前一个个有序跳下，指甲缓缓嵌入掌心。
混乱之间，赵宛若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
“牧凡，谁让你跟来的？”
“我已经嫁给你了，你究竟还有什么不满意？”
“你都是因为你的出现，飞机上才少了一套救生设备，你自己说，事到如今，我该怎么办！”
最后这一句，赵宛若的声音带着些沙哑和犹豫。
这让我想起了上一世。
上一世，我看着被赵宛若护在身边的徐家豪，顷刻间明白过来，眼眶通红，让她给我个说法。
然而她没有给我说法，只是决绝地给我套上了救生衣，一把将我推出飞机。
如今我看着面前的一双璧人，只觉得可笑。
我全身心爱了那么多年，照顾了那么多年的爱妻，如今看来，竟是如此的不堪。
我干脆利落地拿出最后一套救生设备，轻轻交到赵宛若手中：
“既然你这么想，那这套救生衣你穿上吧。”
“赵宛若，带着你的白月光快逃吧。”
赵宛若满脸诧异：
“牧凡你什么意思，你怎么会这么好心？”
“你是不是有什么阴谋，你究竟想做什么！”
她像是在保护什么珍宝一般，把徐家豪牢牢护在身后，似乎我递过去的不是救生衣，而是可以要她白月光命的炸弹。
看着赵宛若诧异而愤怒的目光，我微微摇了摇头：
“这架飞机马上要坠毁了，赵宛若，我把最后一件救生衣让给你，好让你弥补不能救下白月光的遗憾。”
“原来这样的行为在你眼中，是种阴谋吗？”
赵宛若眼睛死死盯着我，其中有种让我看不懂的情绪在流转。
一片死寂中，徐家豪忽然拉住赵婉若的手：
“宛若，我知道我不买票就登机是我错了，可如今他愿意让着咱们，咱们还是快走吧。”
“牧凡能娶到你，说明他是有福气的人，再说咱们二人同心，谁都不愿意单独逃生，这样，是最好的办法了……”
听着徐家豪的哭喊，赵宛若忽然触电般移开看向我的视线。
她的双手微微颤抖着，迅速为徐家豪穿上了救生衣：
“你说得对，牧凡他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
说完，赵宛若俯下身形，毫不避讳地当着我的面细致检查起徐家豪身上的装备，确认无误后，她伸手和徐家豪十指紧扣。
在我沉默地注视下，二人猛地消失在了我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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