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回家的路上，车上一片死寂。
李婉婉瞪着哭红的眼睛，手止不住地抚摸着肚子。
我找准时机开口：
「婉婉，我也是为你好，如果这件事闹大了，大家名声都不好看，你又不可能离开路凯，况且你现在有了孩子，也要考虑到孩子的将来。
」
「不管怎么样，名声才是最重要的呀！
总不能亲手推着孩子爸爸下地狱吧？」
等红绿灯的间隙，我转头看了她一眼，她可怜的模样却让我心里更加兴奋。
「然子，你说路凯，他还爱我吗？」
这句话，李婉婉是常问我的。
想来上一世的我，通常会在她问我之后长篇大论地与她分析利弊，次次都会得出一个路凯并非良人的结论。
可通常过不了几天，他们又会如胶似漆地黏在一起，李婉婉会逐字逐句地告诉路凯，我说的话。
这么多年以来，在李婉婉的抹黑下，路凯对我的积怨太深，将他们感情不和的缘由都推到了我身上。
而同样地在我这边，我也对路凯嗤之以鼻。
唯独李婉婉，她转圜在我们之中，每次都以受害人的方式出现，并将矛盾转移。
我回应她：
「当然爱你啦！
他做的这些，或许只是在试探你到底爱不爱他，关不关心他，其实他心里啊，肯定只有你一个人。
」
「外面的女人是宾馆，而你才是家嘛！
」
这些话，都是出自上一世李婉婉的口。
同样的，我将这些话原封不动地还给她，她却有些不满。
「然子，你好像变了，你以前都会维护我的，怎么这几天你光给他说好话了？」
我将车速放缓，一字一句地开了口。
「婉婉，我这都是，为你好呀！
」
7
还没过多久，李婉婉的订婚宴请帖就发到我手上了。
她孕肚愈发明显，整个人也憔悴了不少，没有我的推波助澜，她的生活定时失去了一大乐趣。
紧跟着的，又是她的一长串抱怨。
「然子，路凯他们家竟然真的不给彩礼，你说这明摆着不是欺负我吗？」我惊讶地啊了一声，坐在我对面的李婉婉眼睛一亮。
她估计十分期待，我开口骂两句路凯，她也能借着我的辱骂给自己找点自信。
可我偏偏不遂她的意。
「路凯家里也不富裕，你何必为难他们呢？过日子你们两个人的事，彩不彩礼的，根本就不重要。
」
「况且你怀了孕，出去了谁还会要你？路凯愿意娶你，你应该谢天谢地，他的条件配你，绰绰有余。
」
李婉婉有些不满。
「可你之前不是说，彩礼就是女人的保障，如果没有彩礼，那就等于白给吗？」
我看见了她身后缓缓走来的路凯，掐准了时机，开口斥责她：
「婉婉，你怎么能这么想呢？难道没有彩礼你就要打掉孩子吗？彩礼对你来说，比命还重要吗？你如果次次都这么为难路凯，还算什么爱他啊？」
说话的声音不大也不小，刚好能让路凯听个清楚。
他脸色瞬间变得难看，紧紧地皱着眉，李婉婉又在此时开口：
「他不给彩礼，不就是想白嫖我吗？我给他生孩子难道没有风险吗？我怀疑他搞大我肚子，就是为了拖住我，借机逃避彩礼，难道我就真的不敢反抗了吗？」
他话音刚落，路凯便在身后冷笑一声。
「李婉婉，原来在你眼里，我是这样的人啊！
」
「好啊，你不是要彩礼吗？按我们家那边的规矩，彩礼多少，嫁妆是要双倍返还的，你看看你家能不能拿出来这些钱？」
李婉婉惊恐回头，装了这么久，我敢肯定她的坏话从来不会对着路凯说。
在路凯面前，她永远都装作小白花的模样，娇娇弱弱地利用我的耿直来为自己辩驳。
即使最后说不过去了，也能无辜地解释：
「那都是宋然说的，我可从来没有这么想，只是宋然一直洗脑我。
」
如今被撕开了伪装的李婉婉，究竟要怎么把这个故事圆回去呢？
只见她慌张起身，凑到路凯身边，结结巴巴地解释着：
「没有，我不是这么想的，路凯你不要错怪我了，都是宋然先提起来，她和我那样说，我才会往那方面想过去，是吧宋然？」
她看着我，不停地对我使着眼色，我却假装懵懂。
「婉婉，你眼睛不舒服吗？」
「我刚刚不是在劝你不要纠结彩礼吗？路凯应该也听到了吧！
」
我看向路凯，他烦躁地甩开李婉婉，大步地离开，李婉婉也急忙跟上。
我悠闲地喝完了桌上的咖啡，只觉得人生幸福，恬静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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