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认了出来?。
他?话音刚落,刚刚还发着疯的妇人失去了反应,不再发抖,也未再言语,头?垂着,一动不动。
李奇又试探着唤了一声,“奶娘,您还记得我吗?”
疯妇仍旧没有反应,骨瘦如柴的身躯上满是触目惊心的伤痕,李奇连忙找来?入殿时脱下的披风,小心翼翼地披在妇人身上。
“奶娘,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一直没有你的消息。”
李奇伸出手?,想?要将挡住疯妇脸的头?发拨开。
指尖堪堪碰到她的头?发,疯妇一瞬间发狂,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俯下头?狠狠咬住。
嵌满黑泥的指甲深深陷入李奇的肉里?,她死死咬住手?下那块肉,眼里?盈满汹涌的恨意,像是恨不得生?饮其血生?啖其肉一样,嘴里?发出凄厉的悲鸣。
李奇强忍着,没挣扎。
“陛下,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康立群在门口听见响动,又不敢闯进去,扒在门口急切询问?。
李奇脸色泛白,咬着牙强忍剧痛,“无事。”
快要痛得麻木了,妇人才松开牙齿,滚热咸涩的泪珠啪嗒啪嗒滴在血肉模糊的伤口上,又是一阵钻心的疼。
再疼李奇都没呻吟一声。
“奶娘”
,他?喉咙发涩,眼眸里?透出几分哀恸。
“你还记得我,对不对?”
妇人恢复了神智,半垂着脑袋,抬手?,轻柔地抚触那一排血肉模糊的牙印,喃喃道,“殿下,疼吗?”
李奇也热了眼眶,“不疼。”
大滴大滴的泪水落下,“怎么会不疼?奴婢看?着都疼,奴婢不是告诉过殿下,要会哭会喊疼,这样娘娘和陛下才会心疼殿下。”
“奇儿有奶娘心疼就够了。”
李奇仿佛回到了少年时,和母妃同桌用膳,一时忘记了母妃的训诫,挑了父皇不爱但自己喜欢的松鼠鳜鱼吃。
母妃的筷子猝不及防地打下来?,自己啊呀叫了出来?。
母妃看?自己的眼神宛如看?仇人,她要将亲生?儿子训练成一个只?会讨皇帝欢心的工具,稍不顺意就斥责打骂。
他?还太小,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奶娘连忙走过来?,牵起自己的手?,惊呼,“哎呀,都红了,小殿下,疼不疼?”
他?兜着眼泪摇摇头?。
奶娘叹了口气,引着他?向母妃赔不是。
奶娘怎么说,他?便怎么做,并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错了。
母妃走后,奶娘拉着通红的指尖吹气,又气又心疼。
“好歹是亲生?的,怎么能打这么重??疼不疼?”
自己还是摇头?。
奶娘眼睛便红了,“傻孩子,下次一定要说疼,学八皇子一样,嚷得越大声越好,这样娘娘和陛下才知道心疼你,知道了吗?”
李奇轻柔地抱住她,奶娘的怀抱是儿时的他?感觉最温暖的地方。
“奶娘,这些年你去了哪里??一直寻不到你的下落。”
过了许久,奶娘才颤巍巍抬手?,回搂住他?的后背。
“殿下难道不知?奴婢早就已经死在了那一日。”
紫红色的雷电划破天际,光芒照亮了幽暗的紫宸殿,也照亮了奶娘那一双静如死水的泪眼。
从前是个痴傻的
容湘不过是怔怔望了一会儿?窗台上的九连环,一回身?,搭在秦烟额头上的湿帕子就又被她拂落在地了。
容湘命宫人重新打一盆热水来,走到床沿,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
热度降了些,但还未完全消褪。
她坐在床沿,手里捏着方才从桌案上拿的一只草蚱蜢。
仍觉得一切像在做梦一样。
本以为自己的经历已是玄之又玄,她至今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难道是心里的怨恨太?深,执念太?重,才给了她一个为自己为母亲复仇的机会吗?
那天杀的一家?,历经此劫仍能全身?而退,原该怪苍天无眼,但老天爷又最终将?自己送回来了。
觉察到胸臆中的恨意越来越盛,容湘用力闭了闭眼,老天不愿意惩戒,就让再世为人的她成为那一家?人的现世报吧!
听见门口?传来声?响,容湘头也没回,“放下吧,这里无须你们守。”
却半天没等来回话。
容湘觉得不对劲,一回头,看见李奇长身?立于窗前,手里拿着的正是秦烟放在窗台上的九连环。
他穿的还是白日那身?衣裳,周身?萦绕着湿漉漉的潮气。
傍晚天降瓢泼大雨,他应是淋了雨,未来得及换身?衣裳,就去接见了陈司徒。
安抚完陈司徒,又穿着这一身?,去与王太?尉博弈。
这一日,想必已经令他筋疲力竭,但他还是连身?干净衣裳都等不及换,就匆匆赶来了。
容湘敛起眉间惊讶的神色,走过去行礼,“陛下来了!”
李奇将?九连环拨得叮叮当当响,扭头望一眼容湘,突然意识到,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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