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的月光像把冰刀,劈开虹口老弄堂的霉湿空气。
林沐雨那截被遗弃在角落的结晶断臂突然震颤起来,暗红色的经络在晶体内部复苏,如同冬眠的蛇群被惊蛰唤醒。
"
咔——"
第一道裂纹出现在肘关节处,荧蓝色的汁液顺着木地板纹路漫延。
窗台上那盆蔫了三周的绿萝突然抽搐,枯黄的叶片以肉眼可见的度转绿,藤蔓像触电般缠住防盗窗的铁栏。
汁液流过之处,霉斑出滋滋响声,在墙面蚀刻出枝桠状的光痕。
"
砰!
"
结晶外壳轰然炸裂,碎片却悬停在半空,组成逆时针旋转的星图。
一只机械凤尾蝶从断口处挣出,钛合金翅骨上密布纳米级电路,翅膜却是半透明的生物组织,血管中流淌着荧绿光液。
它每振一次翅,悬空的结晶碎片就重组一次,渐渐拼成微型浑天仪的轮廓。
绿萝藤蔓突然暴长,卷起茶几上的手机自动拨号。
听筒里传出陆九霄沙哑的嗓音:"
林小姐,你的盆栽在给我摩斯密码"
背景音是青铜铃铛的急促摇晃,"
它说晷蛊在2o77年"
话音被蝴蝶翅膀的嗡鸣切断。
机械蝶撞向玻璃窗,却在接触瞬间激起水纹状涟漪。
月光在它翅尖折射出全息投影:1943年的外滩钟楼地下室,穿阴丹士林旗袍的林沐雨正将晷蛊碎片浇铸进大钟齿轮。
而钟楼阴影里,年轻版陆九霄的道袍下摆露出半截机械义肢。
"
等等!
"
陆九霄在电话那头大吼,"
你那边是不是有"
绿萝藤蔓突然勒碎手机。
蝴蝶此时完成最后一次振翅,悬空的浑天仪模型坍缩成量子尘埃。
它在穿越窗户的刹那,翅根处的生产编码在月光下一闪而逝:"
2o77-Ψ-a"
。
磷粉在墙面留下光的轨迹,组成云南虫谷的经纬坐标。
而那盆绿萝的根系已穿透三层楼板,在楼下早餐店的蒸笼里开出一簇银白茶花——每片花瓣都印着楚怀月泪痣的纹样。
晨雾裹挟着银白茶花的异香钻进早餐店时,老板娘王婶正揭开第一笼包子。
蒸腾的热气突然凝成霜花,笼屉里的鲜肉包全变成了晶莹的茶花冻,每块肉馅都在跳动,表面浮着楚怀月泪痣般的红点。
"
妖怪啊!
"
帮工小赵打翻醋瓶,褐色的液体在地面蜿蜒成古茶树根系图案。
王婶却鬼使神差地拈起一朵茶花,花蕊里渗出蜜液在她舌尖炸开两千年前的记忆:长安司天监地窖里,楚怀月正用血喂养一团光的孢子群。
"
这是仙药"
王婶的瞳孔泛起菌丝状血丝,抓起茶花往排队顾客嘴里塞,"
吃了能见神仙!
"
人群骚动中,没人注意到墙根裂缝里的绿萝根系在疯长。
它们顺着下水道钻进地铁站,在早高峰的隧道壁上绽放出连绵的银白花海。
列车驶过的气流掀起孢子云雾,乘客们的手机屏幕同时闪烁,导航软件里的南京地图正被云南雨林地貌覆盖。
陆九霄就是在这时踹开早餐店铁门的。
他手中的桃木剑已半机械化,剑柄弹出的全息罗盘锁定王婶眉心:"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破!
"
符咒光弹却穿透王婶身体,击碎了墙上的外卖菜单。
菜单残片落地成卦,昭示着"
蛊王临沪"
的凶象。
陆九霄这才现,真正的王婶被菌丝倒吊在阁楼,口鼻封着盛开的花苞,而眼前这个"
王婶"
的脖颈后连着翠绿藤蔓——另一端通向林沐雨出租屋的方向。
"
晷蛊借体还魂"
他割破掌心在剑身画出血符,"
林沐雨!
你再不现身,整条弄堂都要成蛊巢了!
"
仿佛回应他的呼喊,所有银白茶花突然调转方向。
花瓣上的泪痣纹路裂开第三只眼,齐刷刷望向西南天际。
云南虫谷的实时卫星云图在每只瞳孔里闪现:暴雨中的古茶树遗迹正在隆起,树根缠绕着半截2o77年的太空舱残骸。
弄堂深处传来齿轮咬合的巨响。
陆九霄回头时,看见林沐雨的绿萝已攀附成十米高的机械树人,主干上嵌着那只赛博格蝴蝶的残翅。
更骇人的是,树冠上垂落的每根气生根都缠着不同年代的"
林沐雨"
:穿兽皮的先祖、赛博义体化的未来体、甚至完全菌丝化的透明形态。
"
陆道长,"
所有林沐雨同时开口,声波震碎店铺玻璃,"
晷蛊不是灾祸,是文明跃迁的触手——"
话音未落,云南方向的天空裂开量子漩涡。
无数时空的上海在其中走马灯般轮转:1937年轰炸机群撞上2o77年的能量护盾,明朝漕船在黄浦江的霓虹倒影中沉没。
而漩涡中心,那截太空舱残骸正伸出神经束般的金属根须,与虫谷古茶树融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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