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允铖深呼了一口气，他垂下眸去，过了一会儿又蓦地直视着秦若天的眼睛，瞳仁深处带着极尽的颤动：“您喊我什么？”
秦若天抬起湿润的手背，贴向顾允铖满带泪痕的面庞，她一点点地帮他把泪拭干：
“你听见了，不是吗？”
“大宝。”
“对不起，妈妈来晚了。”
没有了促狭的笑意，秦若天的眸中伴着炽热的湿意，她也直直地望着顾允铖，唇边勾起最温柔的弧度。
“我为你骄傲，孩子。”
没有再问什么了，他们都没有再问及对方的过往，看到彼此的时候，好似看到了书本的结尾词。
前尘往事不再追溯，只是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就足够了。
我没有参与到你的曾经里，但你的开头和结局都有我。
我们还在对方的身边。
没有矫情的对话，两人从生死的边缘中一路走来，一个相视而笑的眼神便确认了，他们相拥在一起，良久无言语。
顾允铖：“我也同样为您骄傲。”
“我是英雄的孩子。”
秦若天轻笑了一声，她认真地注视着他的眼睛：“可我的小朋友啊，你已经是英雄了。”
听到此，顾允铖嘴张了张，犹豫着想说些什么，但没有说出口。
秦若天拍了拍他的肩膀：
“还和小时候一样，每次想说什么就这样，直接说吧，怎么了？”
顾允铖抿了抿唇，低垂着头，小声地：“那您快点好起来，妈妈在的话，我不想当什么英雄，我只是想做个孩子。”
“别再丢下我了。”
“保护我，好不好”
其实我是想说，现在我也可以保护您了。
但是我还是说出来的是保护我。
秦若天握起拳捶了捶顾允铖：“蠢蠢的，从见到你的那一刻开始，妈妈已经开始保护你了。”
“还没有现吗？”
顾允铖重新抬眸望向秦若天，微微眯起的眼睛里倒映着秦若天略带戏谑的神情，她总是这样一幅放荡不羁，无所谓的模样，但就是这个样子，总能让人拥有无尽的安全感。
好像生什么都不用怕了。
秦若天相信自己的直觉她不知道那个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就是感觉，她要保护他。
所以她也留下了石头，留下了那些破绽。
她在试探，他在观望。
曾经的小朋友变成了并肩作战的伙伴，棋逢对手，共同携手。
秦若天将受伤的手提起，随意地瞥了瞥那厚厚的绷带，眼皮微微掀开有些嫌弃：
“啧，哪有这么夸张啊，也就是现在医学达了，小题大做罢了。”
“放在以前啊，随便涂点药就好了，真的”
“啥也不是嘛，过个一两天老娘我又活蹦乱跳的了，我是谁啊，我是无敌的。”
“噗哈哈哈哈”
她倒是笑着呢，但是看向一旁的顾允铖时，现他并没有笑起来，眼睛里泛起泪光，默默拉住了她乱动的手臂制止了她的动作。
沉沉地：“以前经常受这种程度的伤吗。”
“那个时候没有处理，是吗。”
“妈妈，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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