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隐居生活深秋的枫林如火,铺满青石小径。
苏璃月提着竹篮走在前面,间插着的玉簪随着步伐轻晃,惊起几片欲落的枫叶。
墨寒渊背着药篓紧随其后,玄色劲装已换成粗布麻衣,腰间却仍佩着那柄伴随他征战多年的长剑——虽已褪去锋芒,剑鞘上的暗纹仍诉说着往昔的峥嵘。
"
当心脚下。
"
墨寒渊伸手扶住踩滑的苏璃月,掌心的温度透过单薄的衣袖传来。
自从三个月前他们悄然离开京城,这样的场景已不知重复了多少次。
那时,当重建工作步入正轨,望着朝堂上愈演愈烈的权力争斗,苏璃月在某个深夜握紧了墨寒渊的手:"
寒渊,我们走吧。
"
此刻,两人穿过枫林,一座隐在山坳间的竹屋映入眼帘。
竹篱上缠绕着刚种下的金银花,院角的药畦里,苏璃月亲手栽种的当归、黄芪在风中摇曳。
屋前的溪水潺潺流过,倒映着湛蓝的天空和几缕悠闲的白云。
"
该换药了。
"
苏璃月将竹篮放在石桌上,取出几株新鲜的艾草。
墨寒渊卷起衣袖,露出小臂上尚未痊愈的旧伤——那是最后一次围剿幽冥殿余孽时留下的。
苏璃月的指尖沾上药膏,动作轻柔得像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都隐居了还这么拼命,再不好好养着,以后可抱不动我了。
"
墨寒渊揽住她的腰,在她顶落下一吻:"
那我可得快点好起来。
"
阳光透过竹篱的缝隙洒在两人身上,将影子叠成一片。
远处传来几声清脆的鸟鸣,惊起一阵涟漪,碎了满溪金箔。
午后,苏璃月在屋檐下晾晒药材。
她赤脚踩在青石上,青丝随意挽起,尾用一根草绳系着。
墨寒渊倚着门框,看着她踮脚够高处竹匾的模样,忍不住轻笑出声。
苏璃月转头瞪他一眼,却见他已快步上前,双手撑在她身侧,将她困在怀中:"
为夫来帮忙。
"
两人正闹着,院外突然传来怯生生的声音:"
请问是医仙娘娘吗?"
苏璃月从墨寒渊臂弯中钻出,只见篱笆外站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怀里抱着个啼哭的婴儿,身后还跟着位神色焦急的妇人。
"
快进来。
"
苏璃月将人迎进院子,洗净双手后开始检查婴儿的症状。
孩子额头滚烫,身上起了密密麻麻的红疹。
她一边配药,一边轻声安抚:"
是小儿急疹,不碍事的。
这药熬成汁喂下去,再用温水擦身,明日便能退烧。
"
妇人感激涕零,从怀中掏出几个鸡蛋要塞给她。
苏璃月推着不收:"
留着给孩子补身子吧。
"
送走这对母子,她望着院外蜿蜒的小路,突然有些感慨:"
原以为隐居了就见不到病患,没想到还是放不下这双手。
"
墨寒渊将她圈入怀中:"
那就开个医馆。
"
他指着不远处的空地,"
就盖在那里,挂上悬壶居的招牌。
"
苏璃月眼睛一亮,转身在他胸口轻捶:"
就知道你舍不得那些兵书战策,正好把那片地改成演武场!
"
半月后,"
悬壶居"
正式开张。
清晨的薄雾中,苏璃月支起写着"
义诊"
的木牌,墨寒渊则在一旁的演武场教村里的少年们练剑。
阳光渐渐铺满山谷时,小路上已续续来了不少人——有摔伤腿的樵夫,有久咳不愈的老妇,还有跟着爹娘来看热闹的孩童。
"
苏大夫,您看我这眼睛"
一位老者摸索着走进医馆。
苏璃月仔细检查后,取出金针:"
是翳子遮目,我帮您挑了便好。
"
她的动作稳如泰山,银针在老者眼中穿梭,看得围观的人屏住了呼吸。
片刻后,老者睁开眼,浑浊的眸子里泛起泪光:"
我我能看清了!
"
墨寒渊在演武场这边也没闲着。
他摒弃了军中严苛的训练方法,教孩子们从扎马步、练呼吸开始。
看着少年们涨红着脸认真练习的模样,他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休息时,孩子们总会围过来,缠着他讲战场上的故事。
"
将军,真的有会喷火的巨龙吗?"
一个虎头虎脑的男孩问道。
墨寒渊笑着摇头:"
比巨龙更可怕的,是人心。
但只要心怀正义,再强大的敌人也不足惧。
"
他的目光越过孩子们,落在医馆里忙碌的苏璃月身上,嘴角不自觉地扬起。
夜幕降临,山谷陷入静谧。
苏璃月和墨寒渊坐在屋檐下,望着满天繁星。
竹影摇曳间,她靠在他肩头,听着他讲述白天教剑时的趣事。
远处传来几声犬吠,又很快归于平静。
"
寒渊,你说我们还会回到京城吗?"
苏璃月突然问道。
墨寒渊揽紧她的肩膀:"
若天下再陷危难,我们自会挺身而出。
但此刻"
他低头吻住她的顶,"
我只想守着你,守着这片世外桃源。
"
山风轻拂,带着草药的清香和泥土的气息。
竹屋内,油灯的光晕透过窗纸,将相拥的两人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曾经金戈铁马的岁月渐渐远去,取而代之的,是这细水长流的平淡幸福。
而他们知道,无论未来如何,只要彼此相伴,便是最圆满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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