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珩心念电转,面上故作惶恐:“既是掌院大人相请,下官自当从命。
只是陛下尚有口谕需转达太子,可否容下官先去太子府,派两位兄弟随侍,绝不耽搁?”
禁军头领面露迟疑,谢珩趁机将一块成色极好的玉佩塞入他手中——那是从张万霖处得来的战利品。
头领掂量着玉佩,又闻涉及皇帝口谕,勉强点头:“去回!”
谢珩快步走向太子府,刚近门禁,铜镜又热:【左后侧巷口,第三辆马车!
】
他猛地冲过去,车帘掀开,一只大手将他拉入车内,马车疾驰而去。
两名禁军追赶不及,被太子府侍卫有意拦住,只能眼睁睁看着车影消失。
车内,太子心腹侍卫低声道:“谢公子,殿下料到你有麻烦,特命我接应。”
见到太子,谢珩将遭遇尽数告知。
太子冷笑:“瑞王动作真快!
你暂避风头,孤去处理那密信。”
半个时辰后,危机解除。
谢珩在侍卫护送下,前往翰林院报到。
掌院学士李大人训诫几句“清慎勤勉”
,便让王修撰带他熟悉环境,最终指着一处靠窗书案:“谢编修先参与修订《熙和实录》,抄录文稿吧。”
谢珩刚落座,赵侍读便拿着几卷文书走来,目光落在案上黑账(皇帝还翰林院归档),冷笑:“谢编修这账本,墨迹深浅不一,恐是伪证吧?来人!
搜身!
看是否藏有篡改药水!”
两名书吏直扑而来!
谢珩疾退,铜镜微震:【账本第七页第三行“佰两”
处,有张万霖私人画押暗记!
】
他朗声道:“赵大人何须动粗!
账本乃陛下金口玉断!
若有疑虑,细看第七页‘佰两’旁,是否有极细微墨点?此乃张万霖私密画押习惯,模仿者焉能得知?”
赵侍读翻书查看,果然见那墨点,脸色骤变。
谢珩趁机反问,眼神冷冽:“下官入翰林院片刻,大人便要搜身,莫非是想‘制造’可疑之物,坐实下官罪名?”
李大人适时打圆场:“好了!
既是陛下圣断,岂容置疑?王修撰,带谢编修领笔墨。”
午间,赵侍读又端着茶杯踱步过来,似笑非笑:“谢编修年轻有为,修史可是要务,一字一句皆关公正啊。”
“多谢赵侍读教诲,下官定当尽心。”
谢珩不卑不亢。
下午,赵侍读“无意”
撞翻砚台,墨汁泼污史稿:“哎呀!
谢编修怎如此毛躁!
这可是要呈御览的!”
谢珩不语,从怀中掏出扁平小瓷瓶,倒出白色粉末撒在墨污处——正是铜镜提示他备好的“显墨粉”
。
墨迹瞬间凝成墨粉,被宣纸扫去,文稿光洁如新。
“家传小技,让赵大人见笑了。”
谢珩平静道,目光扫过赵侍读衣襟上的墨渍。
赵侍读脸色铁青,在低笑声中悻悻而去。
散值时,谢珩检查书案后出门,摩挲怀中铜镜,镜面浮现一字:【忍】。
忽然,身后传来低哑声音:“谢编修,可是对《河工志》有兴趣?”
谢珩猛地回头,手按袖中短刃,却见廊柱阴影处,须皆白的周大儒缓步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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